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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 06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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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心海底針。

翟東澤面上把委屈巴巴的小人兒抱了起來。

許向暖沒再說話。

其實林子煜說的更難聽。

把頭埋在翟東澤肩膀上, 許向暖一句話都不想說。

翟東澤火大。

他知道許向暖嘴上經常靠不住。

別看人小但牙尖嘴利半點不吃虧。

雖然偶爾會玩一些栽贓陷害的手段,然而這都是給有仇的大人用的。

對付小孩子,她壓根不屑。

葉焱先挑釁,然而出事的時候她第一個幫葉焱教訓人。

小姑娘骨子裏帶著幾分江湖義氣。

不屑做那種恃強淩弱的事情。

雖然只是個孩子, 可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弱者。

也並不會因為自己聰明就去故意欺負人。

且不說這是自己親閨女,他又因種種緣故缺席了她的成長。

就算是作為完全的旁觀者。

眼睛告訴他的,也不一定就是真實的。

兼聽則明偏聽則暗。

翟東澤拍了拍女兒的後背, “沒人能搶走我的位置。”

許向暖悶不吭聲。

她怕自己小脾氣上來, 把那人打得媽不認。

林子煜媽媽反應過來,看向了來人。

“你怎麽教女兒的?小小年紀就把人打成這樣, 將來長大後還不得成母老虎?”

“您是說像您這樣嗎?不好意思,我家帥哥美女的基因,不會長歪了的。”

林子煜媽媽:“……”她覺得自己被人身攻擊了。

齊敏一旁看的目瞪口呆。

之前哥哥就跟她說過,翟哥嘴挺毒的。

是很毒。

不過翟哥你這是不是毒辣的不是時候啊。

林子煜媽媽很快就反應過來, “你家女兒打了人, 你還有理了是吧?看把我兒子打成什麽樣了,你們網球館的老板呢,跟我說老板是誰,我找他評理!”

在網球訓練班上出了事, 這些人一個人都別想跑!

都得給她補償!

齊敏連忙上前, 剛想要說話,被翟東澤攔住了。

“沒必要,能讓我問孩子兩句話嗎?”

林子煜媽媽登時把兒子護在身後,“你想要做什麽, 仗著自己是男人,欺負我們娘倆嗎?”

“對不起,您實在是想太多了。”

系統補充:【醜人多作怪!】

它看的最清楚,分明是那個男孩子先挑釁的。

打他都是輕的。

要它教出這麽個熊孩子,早就拿根面條去自殺了!

林子煜媽媽總覺得這話似乎在罵自己自作多情。

“我家煜煜……”

“能讓我跟孩子說兩句話嗎?”

“怎麽,你家閨女打了人,你還想要嚇唬我家孩子是吧?”

“如果無緣無故打人,是她不對,那麽我會讓她道歉,就算被打回來一拳也沒關系。”

翟東澤依舊抱著他家小祖宗,“可如果是您兒子有錯在先呢?”

“我兒子怎麽可能有錯?他被打了你眼瞎看不到嗎?”

她都舍不得碰一點油皮的寶貝疙瘩,憑什麽被人打。

“煜煜媽媽你別著急,先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。翟先生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。”

“我兒子挨打了!他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,你們能負得起這責任嗎?我又沒拖欠你們培訓班的學費,憑什麽你們就站他那邊,他誰呀他?”

齊敏低下頭,心底裏默默念叨,“他是我們老板。”

翟東澤是這家網球訓練館的老板,不過他並無意於此。

當時出錢,給那些退役的戰友們找一個棲身之所。

後來發展起來,也是意料之外的事。

翟東澤知道之前小祖宗差點去跟著參加旅美夏令營。

便是安排在這邊訓練。

沒想到的是,剛來沒多大會兒,就出事了。

“我是誰不重要,查清事情的真相,還孩子們清白,更重要不是嗎?”

“什麽清白?你女兒打了人,這是事實,教練都看到了!”

林子煜媽媽氣急,“你還說不是仗勢欺人,大不了報警啊!小小年紀就這麽為非作歹,看警察怎麽收拾你。”

一直沒吭聲的許向暖擡起頭來,默默看了她一眼。

“你,你這什麽意思?”

“別說十六歲,我六周歲都沒有,你覺得法律會制裁我?”

真當《未成年人保護法》是擺設啊。

林子煜媽媽登時楞在那裏,指著許向暖罵了起來,“你,你還有臉說。”

許向暖懶得搭理她,頭一埋,趴在翟東澤肩膀上不說話。

翟東澤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,“您如果想要報警,也不是不行,不過警察到來後,您兒子也得說,到時候如果真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,那只會讓小朋友更難堪。”

“他還不到十歲,能說什麽?就算說了幾句話又怎麽了,聽聽也就是了。還用得著動手?”

這是典型的不講道理。

許向暖都覺得翟東澤脾氣好,到現在還能心平氣和的說話。

要她,早就小宇宙爆炸了好嗎?

“這樣的話,那我罵你可以嗎?”

“無緣無故的,你憑什麽罵我,神經病啊!”

翟東澤笑了,“瞧,您都說了,神經病啊,還不快帶您兒子去做做檢查?”

“……”

林子煜媽媽懵了。

她就沒見過能比她還胡攪蠻纏的人。

“你是大人,他是孩子,能一樣嗎?”

翟東澤神色平和,“孩子既然能隨便罵人,那為什麽就不能打人了?”

林子煜媽媽:“……你,你到底說了什麽,說清楚!”

她不信,這網球訓練館她已經送兒子來好些年了。

價錢不貴,比起帝都其他的網球館,可以說是物美價廉。

在這裏練球的孩子,她差不多都認識。

眼前這個小姑娘,是個生面孔。

像是在哪裏見過,但絕對不是網球館。

認識都不認識的人,她兒子怎麽可能一上來就罵人?

明明是這家小姑娘有錯在先,怎麽就成了她寶貝兒子的錯!

不就是想知道說了什麽嗎?

她倒是想知道,她兒子能說出什麽話來,能讓一個小姑娘動手打人。

林子煜流出的鼻血已經幹了。

可還是覺得疼的厲害。

被他媽忽然間拉出來,他有些站不穩,險些摔在地上。

“你不能小心點嗎?難怪爸爸喜歡上了別的阿姨,一點都不想在家裏呆著。看見你就煩。”

林子煜十分嫌棄。

整天就知道大嗓門嚷嚷,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說話聲音大似的。

這話說出口,他媽媽震驚了,“你說什麽?”

什麽就喜歡上了別的阿姨。

“你剛才說什麽?”

小朋友間的爭執一瞬間變成了家庭出軌案。

林子煜媽媽抓住兒子的胳膊,“他在外面養了人?”

“我不知道,你去問他。”

“林子煜你給我說清楚,這到底怎麽回事!”

林子煜被他媽嚇了一跳,尤其是胳膊吃痛,讓他大叫起來。

“你總是這麽大喊大叫的,一點都不溫柔,爸爸喜歡上其他阿姨很奇怪嗎?”

那阿姨會給他買好吃的好玩的。

他媽媽呢?

報個網球訓練班還特意來這破地方,他同學們都不稀罕來好嗎?

翟東澤聽到肩膀上的人悄悄說話,“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。”

她就是聽到那小破孩說垃圾話很生氣。

可完全沒預料到會出現這種事情。

她也挺震驚的。

丈夫嫌棄妻子搞外遇。

甚至連一心維護的兒子都背叛了自己。

好慘一女的。

許向暖都有些同情了。

她剛扭頭過去,就看到林子煜媽媽扇了兒子一巴掌,“我辛辛苦苦養你這麽大,就是讓你說這話惡心我的?”

林子煜的媽媽陶華女士看了過來,盯著許向暖,“你打我兒子是你不對,不過這件事我還得謝謝你,咱們算是兩清了。”

說著,就拉著兒子離開了。

林子煜哪肯啊?

他有點怕了。

他媽從來沒打過他的,把他當眼珠子似的寵著。

今天竟然打了他一巴掌,自己要是出去,她會不會殺了自己啊。

“我還要練球啊,我哪都不去!”

“練球?你想得美,跟我回家!”

她憑什麽給姓林的父子倆做牛做馬還被嫌棄?

她不幹了!

看著風風火火趕來,又風風火火離開的人,網球館裏滿是震驚臉。

不過是來練個球,也能看到這種八卦嗎?

一幹人等忍不住看向了許向暖。

打了人一拳頭,還要被家長說一聲謝謝。

這種待遇,他們什麽時候能有啊。

翟東澤抱著小祖宗往一邊去,“好了,往後也不會看到他了,別生氣了。”

“我才沒生氣呢。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?”

“好好好,你不是。”翟東澤幫著她整理小辮子。

許維民的手真是巧,把小辮子編的好看極了。

“爸爸在這裏看你練球,中午想吃什麽,過會兒我帶你去吃。”

“想吃火鍋,我想吃火鍋和冰淇淋。”

作為受害者,許向暖合理提出自己的訴求。

“我打那一下可不是為了自己,也是為了你好嗎?他那麽年輕,等他長大了你都老了,到時候說不定你這前浪就被打死在沙灘上呢。”

“好,那咱們中午吃火鍋和冰淇淋,不過不能跟媽媽說。”

“當然,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。”

翟東澤看著那小小的手,他想起前些天在許穗家看到許向暖小時候的照片。

小姑娘剛出生的時候瘦小極了。

看著好像活不下去的樣子。

現在依舊比同齡人矮上那麽一些,但是活蹦亂跳的。

他一時間再也不覺得活潑是一種麻煩了。

“下次有什麽事情,給我打電話,不要自己貿然出頭。”

“那要是來不及呢?”

“那我會盡快過來。”翟東澤整理了下那微微淩亂了的碎發,“我保護你和媽媽,知道嗎?”

許向暖癟了癟嘴,“知道了,真啰嗦,上了年紀就愛煽情,好了我去訓練了。”

她揮了揮手,直接往場地那邊去。

齊敏趁機過了來,“翟哥,暖暖剛才跟你說為什麽打人了嗎?”

“嗯。”

齊敏看著坐在那裏不說話的人,然後呢?

嗯就完了嗎?

翟東澤沒打算說。

那一家女主人潑辣,處處護短不講道理也說得通。

不過兒子都不待見她,怕是也不會再來送孩子練球了。

這件事某種意義上算是扯平了。

不然還能跟一孩子過不去嗎?

當然,他是這家訓練館的老板,有特殊的辦法應對。

比如說調查一下那孩子的爸爸。

養不教父之過,能把孩子教成這樣,想取代他的位置?

那也得看,能不能付得起這代價。

直播間裏一幹人等也在納悶——

風行者666:【主播,就這麽算了嗎?】

那小子可是說,長大後要睡大美人。還說什麽大美人私生活亂,不知道……

反正汙言穢語的,不知道跟誰學的。

看得他都想打人。

現在這孩子都怎麽了。

牙月灣的靚仔:【雖然挺氣的,但是再做什麽也不好做。打一拳出出氣也就好了,不然真把人打死,主播雖然不用去蹲局子,但也不會太好受。再說了那熊孩子的爸爸不是出軌了嗎?瞧著他媽媽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主兒,往後都要父母離異了,也算是一種報應吧。】

在遙遠的海邊:【要不是他無意中說漏嘴,那個女人還是不知道自己丈夫出軌呢?這純粹是意外,不符合主播一貫的標準啊。】

主播向暖:【我標準是什麽?】

觀眾老爺:【以牙還牙,十倍奉還!】

特別咬牙切齒的那種。

許向暖:“……”她有這麽兇殘嗎?

行吧,是不會太容人欺負自己啦。

主播向暖:【這件事,回頭自然有人會出面,我就不折騰了。】

她想要折騰倒也沒問題,但哪比得上翟東澤啊。

有這麽好用的一桿槍,她才懶的自己下場呢。

系統:【宿主,你把翟東澤當槍使,翟東澤知道嗎?】

許向暖:“知道不知道有什麽關系呢?他要是不樂意,有的是人想當我爸爸啊,我看葉錦南也行,人傻錢多,說不定回頭都能把公司送給我呢。”

系統:……您可真敢想啊。

不對!

系統:【宿主您不討厭葉錦南了?】

許向暖:“不是我親爹,人傻錢多多可愛啊。要是再給我個千八百萬的,那就更可愛了。”

其實她一點都不貪心,真的。

系統:呵呵,這話說出去鬼都不相信。

中午的時候,翟東澤帶著許向暖出去吃飯。

齊敏欲言又止,想到這是老板,到底沒有說什麽。

“齊敏姐姐怎麽了?”

許向暖覺得自己最近可真善良,都快趕上天使了。

訓練館這邊似乎都是一起吃午飯,然後再做游戲。

不過許向暖對游戲沒什麽興趣。

美食對她的誘惑更大。

“是這樣的,我能不能跟著一塊去啊。”

齊敏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
可是她哥當年提到翟哥的時候,那真是把翟哥當上帝了。

今天好不容易見到真人,齊敏有種追星現場的感覺,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更多。

“我請客,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火鍋店。”

她不是白吃白喝,就是想跟翟哥還有許向暖聊聊天而已。

“好啊,人多熱鬧。”許向暖一點不介意,齊敏姐姐一張娃娃臉很可愛,她還挺喜歡的。

“好不容易爸爸請客,當然是掏空他的腰包了,齊敏姐姐你不用客氣的。”

齊敏小心地看著翟東澤,翟哥還沒說話呢。

“嗯,一起吧。”翟東澤對戰友的家人一直照拂頗多。

不過是一起吃頓飯而已,這點小小的要求,他沒道理不同意。

齊敏十分興奮,跟翟東澤聊起了網球培訓班這幾年的發展。

“自從請來了亓濤做教練,訓練班的人是越來越多了,而且咱們這邊價錢低一些,用學員們的話來說,就是平民網球。”

許向暖聽著有些奇怪。

“爸爸,你跟這網球館,什麽關系?”

“翟哥是出資人啊,當年就是他出錢建的網球館。”

“是的嘛,我都不知道呢。”

呵呵,自己有網球館,還要帶著她去柏玫阿姨家的網球館練球。

還跟自己哭窮!

點餐的時候,許向暖專門挑貴的點。

看的齊敏目瞪口呆,“點那麽多,吃得完嗎?”

“我剛運動了一上午,好累的。”

小姑娘振振有詞,說的齊敏都有些懵了。

“是嗎?”

可是下午還要繼續練球呢,這樣真的沒關系嗎?

“她正長身體,吃得多。”小飯桶,這點也像極了他小時候。

半大小子吃窮老子。

好在外公家底豐厚,倒是沒這個顧慮。

這話說的,您咋不把飯桶這兩個字貼我臉上呢?

許向暖不搭理他,“齊敏姐姐,你說咱們訓練班有學院進了市隊?”

“可不是嗎?在咱們這裏訓練了差不多有三四年吧,說不定將來也能像亓濤老師那樣進國家隊呢。”

齊敏忽然間想起來,“暖暖不是也要成為厲害的網球選手嗎?回頭等亓濤老師回來了,讓他好好教你。”

“他幹什麽去了?”

“他女朋友結婚,喝悶酒被車撞了,現在在住院呢。”

許向暖:“……真慘。”

女朋友結婚,但對象不是自己。

齊敏輕咳了一聲,“亓濤老師是性情中人,有點……戀愛腦。”

許向暖想了想,“那他應該和梅笙絕配。”

“什麽?”齊敏沒聽清楚,什麽沒生。

“沒什麽,齊敏姐姐你的牛肚要老了。”

“我都忘了!”

齊敏連忙去撈牛肚,一陣手忙腳亂。

午飯後,翟東澤送許向暖回訓練館。

“如果不想在這裏呆著的話,可以跟我直說。”

“還行吧。”

小姑娘臉上有點淡淡的不耐煩,確切地說這張還稚嫩的臉上,明晃晃地寫著厭世兩個字。

“哪呆著不一樣?”

在家裏憋悶的慌,在外面玩一會兒就無趣。

“你要真心疼我,有時間帶我去郊游好了。”

“爬山游湖釣魚也都行,我很好講話的。”

許向暖覺得自己一張臉上都寫著“我很乖”、“我很好說話”。

她真的沒給人找麻煩。

夏天本來就沒意思,她懶也是正常的。

“嗯,周末的時候帶著你和媽媽去釣魚。”

“真的?”許向暖眼睛一亮,“你會不會有一艘游輪啊?我看電視劇上都這麽演的。”

“少看些電視劇。”

“可媽媽之前就是拍電視劇的啊。”

小祖宗就差說出那句“你看不起媽媽是吧”。

翟東澤扶額,“那看媽媽拍的電視劇。”

“她就那幾部,我都看完了,爸爸你看過沒?”

“沒有。”翟東澤之前看了一些劇照。

許穗很好看,當時的許穗明艷靚麗,似乎閃閃發光。

“那回頭我陪你一起看啊,那會兒媽媽可漂亮了。”

笑起來的時候,那雙眼睛閃閃發光,像群星璀璨。

超級好看。

“好,等回去咱們一起看。”

翟東澤向來言出必行,做不到的他一般也不會應下。

下午的時候,他依舊在這邊看許向暖練球。

不過手機很是忙碌,不停地接到電話。

祁峰打來的電話最多,“老大,你也挺放心的,老丈人在公司也不說來看一眼。”

“有什麽事嗎?”

“沒有沒有,許叔適應挺好的,在看公司的年報。”

話音落下,電話已經掛斷了。

祁峰有些郁悶,之前老大你可不是這樣的。

有了嫂子和小侄女,就沒了他這個能嘮嗑的兄弟了。

他太難了。

培訓班的課程在四點半結束,翟東澤帶著許向暖回家。

剛離開這邊訓練館大門,就看到了站在那裏的人。

“你仇家嗎?”

許向暖眨了眨眼,那人的眼神超級兇狠,恨不得把他們生吞活剝了呢。

“我覺得是你的吧。”翟東澤歪了歪頭,“你不覺得跟你打的那小男生,長得很像?”

許向暖點了點頭,“也挨了一巴掌,都挨打了,這一點是挺像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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